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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张君秋畅谈创新腔:万变不离其宗

亭妮 梨園雜志 2022-07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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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一时没法记得起是哪一年的事了,是为了替坠械逝世的导演万沛霖义演罢,娱乐戏院有过一场规模盛大的京剧演出。好些个电影演员——像孙景璐、李丽华、刘琐、严俊、韩非、金沙、罗阑、陈琦、于素秋……甚至连导演朱石麟都上了台,当时也有张君秋的节目,依稀记得唱的好像是《玉堂春》哩!如今手边还有当时在后台拍的一部分照片。

 

 前些日子看完《状元媒》回家,翻出那些已经有点发黄了张君秋先的照片看看,发现岁月似乎不曾在这位京剧艺术家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,那天跟他畅谈了一个多钟头之后,更感到时光对于这位艺人来说,是在倒流啦!


 假如一定要找出他跟我保存的那张照片有什么不同的话,那就只有一点:胖了些。对于知道张先生家里刚好有一打——十二名京剧接班人,拜访者的兴趣全都很高,争相询问他们哪一位学“生”、哪位学“旦”传衣钵?而张先生也不厌其烦地逐一介绍他们家的小演员们:学津师事马连良,学海则学的是周信芳。我心想幸好这一对“孪生”的哥儿俩所宗不同,要不然上了台同唱的是一派,再加上模样儿又相似,那可叫观众怎么去分啦!


张君秋之《状元媒》


 传父亲衣钵的是19岁的女儿学敏,都隶属北京戏校的实验剧团,碰上演《赵氏孤儿》,那就是学敏的庄姬,学津的程婴了。至于学小生的学济,跟妹妹配戏就不离一出《打金枝》。是幼小偏怜龙,张先生一提起他那个最小的儿子学沄,就乐得笑眯了:“这孩子呀,把我所灌的唱片全学会了,我那些个学生来学戏,他居然也当起评判来,谁哪儿唱得不对,都能听得出来。”“您府上有那么些学戏的孩子,唱起来不是挺热闹的吗?”我乘机问问他们家的天伦乐趣。

 

 “可不是嘛,只要他们一起床,各自就拉开嗓门儿唱,你就别想再睡了。”话虽是那么说,洋溢在张君秋先生脸上、眉梢的,却是一片得意之情。孩子们用不着督促就自己学而时习之,做父亲的焉能不亦乐乎?


 话题从生活转到了他的工作上,张先生满怀愉悦地说:如今的京剧,无论从内容到形式,都跟过去有很大的不同了,剧本反复推敲、加工,旧的那一套舞台习惯如像饮场之类,早就去掉了。最近我排的《西厢记》、《秋瑾》,跟改编自明朝传奇《绿牡丹》的《诗文会》,都采用了布景,也是新的尝试。


张君秋、杜近芳之《西厢记》


 他不提起新尝试,倒还罢了,这一提起,我就想到他的新腔上去了,照我想,“新”当然不同老的一套,那么他是怎么去创造的呢?

 

 “万变不离其宗,还是在原有的基调上去加以发展出来的。过去的戏里,几十句的唱词不太足够应付,但要是碰上词儿句读多的,唱起来旋律似乎就显得单调了一点,结合唱词内容需要加以适当的变化,就使原有的调子更丰富了,像《状元媒》里有一段〔二黄原板〕,就有20多句,让它多些起伏不是更好听些吗?演出那么多场了,你们多提点意见嘛!”

 

 惨啦!我这个京剧大外行,哪能提得出什么意见来啊!但作为一个普通观众来说,我倒是觉得他的唱腔是非常悦耳而耐听的。记得我曾去听过一次某地的地方音乐演奏,一个演奏十来分钟的乐曲,那旋律单调得够结棍的,听得我有余暇去数出有四五个乐句是反复了十几遍的,你说有多腻?


1956年北京京剧团建团演出《龙凤呈祥》,张君秋在后台扮戏


 谈到生活里的消遣,张君秋先生感慨地说过去哪儿有机会去消遣啊!现在每年一到假期,我就带着孩子们上青岛,逛西湖……游山玩水,平时咱们在团里不是下象棋,就是打乒乓,周和桐就是个好裁判。在家里嘛,我最爱摆弄录音机,搜集唱片,再就是看戏。什么剧种都爱看。”

 

 问起:“还写字练画吗?”

 

 “前些日子正在临王羲之的《兰亭序》啦!画嘛,偶尔也画画。”谈到这里,已经是晌午该吃饭的时间了,告辞出来我才发现自己的胃已咕咕作响,在提抗议啦。


(《张君秋艺术大师纪念集》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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